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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摩尔时代到后摩尔时代，用户对产品迭代的标准越来越苛刻，对算力的需求也越来越大，这使得市场对芯片设计公司的要求也进一步提高。

文丨杜若萱编者注：“后”摩尔时代是指当前集成电路的发展仅靠缩小器件尺寸已经难以为继，未来格局将由后摩尔时代新器件技术决定，其基础研究正面临着新材料、新结构、新原理等诸多挑战。前不久，在2023年2月21日于洛杉矶举办2023 IEEE International Solid-State Circuits Conference会议上，AMD CEO 苏姿丰（Lisa Su）指出未来十年计算机领域的最重要挑战将是能效。摩尔定律是指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经过18个月到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也就是说处理器的性能大约每两年翻一倍。但目前，电子芯片的发展已经逼近摩尔定律极限，工艺制程缓慢，单纯依靠原有的电子计算技术将难以维系，为在技术上寻求新的突破口，此时“后摩尔时代”渐入视野。受地缘政治、全球供应链变化的影响，芯片设计市场在日趋繁荣的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行业竞争压力，内外环境的暗流涌动使芯片设计公司不得不迎难而上。从摩尔时代到后摩尔时代，用户对产品迭代的标准越来越苛刻，对算力的需求也越来越大，这使得市场对芯片设计公司的要求也进一步提高。九天睿芯是一家于2018年成立于深圳的芯片设计公司，CEO刘洪杰于苏黎世联邦理工神经仿生工程专业取得博士学位，目前已回国搭建完成近100人的研发团队，均来自于海思，高通、意法半导体等海内外名企，九天睿芯的主要业务神经拟态感存算一体架构是集成电路后摩尔时代新型架构之一。感存算一体是指将感知的模拟前端和存算一体集成在一起，加州大学Davis分校电子工程专业的张立博士指出，“九天睿芯自身将模拟前端和存算一体集成在一颗芯片上，然后再跟传感器公司譬如声学，加速度/陀螺仪，图像等的传感器通过SIP，chiplet，3Dstacking的形式集成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感存算一体，提高集成度，降低传感器输出信号的冗余，提高传感器信号的有意义性，降低后续处理传输系统的功耗成本延时等瓶颈。”在他看来，九天睿芯的高性能信号链芯片属于智能时代创新型的混合信号芯片，模数混合芯片相当于芯片届的明珠，这类芯片需要综合的模拟、数字，信号处理能力，对芯片设计团队的综合能力特别考验，并且模数混合芯片利润很高，目前市值过1500亿美金的TI，以及近千亿美金的ADI都是以混合信号芯片为主。他表示，“九天睿芯主要做高性能信号链芯片和混合信号存算一体，这两个一个属于高性能国产替代，一个属于创新技术，未来可期。”以下为部分采访实录，FT中文网：从苏黎世联邦理工神经仿生工程（Neuromorphic Engineering）专业的博士到国内芯片设计公司的CEO，是什么原因促使您选择“创业”这条路的？刘洪杰：我在读硕士的时候就打算创业了，所以读博方向都是有选择和针对性的。国内的大环境决定了我什么时候回国，但并不是我选择创业的决定性因素。2018年刚回国时，正值国内芯片行业投资的风口，所以我们公司的第一轮融资拿得比较顺利，但事实上我在2016年就已经回国参加创业比赛了，所以说国内的市场大环境只是一个促进性因素，并不是决定性因素。FT中文网：作为半导体行业的女性CEO，一路走来是否受到过同行或是投资人的质疑？刘洪杰：半导体行业里的女性CEO虽然少，但是至今身居要职的几位都是非常优秀的，有很多特别厉害的女性领导人，像IBM的Lisa Su ，Marvell的创世人戴伟立，华为的何庭波等等。当你看到有这么多优秀的前辈时你就会发现其实没必要特别在意那些声音。但我也的确是在创业过程里遇到过很多和性别有关的质疑，比如在刚开始在前几轮融资的时候，会有投资人直接告诉我“我们一般不从女性里选择合作对象”，或者是“婚姻状况如何”“近几年是否有要小孩的打算”，甚至是告诉我“我们有投资过一位女创始人，她压力一大就回家结婚生小孩了”，但好在随着公司的逐步发展，这些声音已经越来越少了。比起在乎这些声音，我更看重做好自己，用实力说话。FT中文网：九天睿芯选择的技术路线是从模数混合芯片切入，为什么选择这种方案，可否为我们介绍这种方案的优势？刘洪杰：混合信号芯片其实并不是一个新的东西，原来就有，只能说现在相当于不只有原来传统的混合信号芯片，还有模拟数字转换器这种东西，还有用混合信号来做计算的方向。用混合信号芯片来做计算算是一个新的东西，学术界在几十年前也研究过，只是没有投入到很多产品中去。传统的混合信号做模拟数字转换是一直以来都有的，像ADI都做了很多年了。我们用混合信号做芯片主要是因为前面十几年半导体的工艺尺寸缩小是遵循摩尔定律的，每18个月晶体板的尺寸都会缩小到原来的二分之一，但现在越来越慢了，每次不是一倍地缩了，而是一点点地缩。像最开始一些用在航空航天计算上的芯片，只是因为数字芯片可以用最小限宽的晶体管，迭代得很快，所以中间的几十年都习惯了用数字来做处理，但是因为现在晶体板尺寸缩的速度越来越慢，所以又在一定程度上有一些计算需要用混合信号来做。混合信号的好处是在比较优良的设计下一定程度上能够同时兼顾模拟处理和数字处理的优点，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缺点。它的限制在于不太适合做特别高精度的计算。特别高精度的还是数字去做会更适合一些。FT中文网：自动驾驶、新能源汽车、元宇宙等领域的兴起，再加上国家政策的支持，已经使芯片行业成为“风口”，从而鼓励了很多创业者参与其中，这是一个不缺少创业者的领域，九天睿芯的优势是什么？刘洪杰：现在国内的芯片公司的确是有一些饱和，目前来看国内70%以上的公司是做中低端国产替代的，有10%是做所谓的AI芯片，国内的AI芯片应该比全世界所有其他地方的数目加起来还要多，我个人觉得这个占比过于饱和了。但因为毕竟之前产生了AI的风口，又产生了芯片的风口，所以的的确确是在近几年内增加了很多相关产业链上的公司。九天睿芯的优势主要有有两方面，一方面是我们产品性能，另一方面是我们的研发团队。我们有两个产品线，一个是做高端国产替代，另一个是创新型混合信号的AI芯片。从国产替代的产品线来讲，我们的产品性能会比国内其他做中低端国产替代的芯片公司好很多；从研发团队来讲，我们公司团队的人才在技术层面很完善，也是整个芯片市场里较为稀缺的，就拿混合信号计算这个产品线来说，这是一个交叉学科，需要不仅懂模拟数字也懂混合信号计算，目前留在团队里的都是擅长交叉领域的研发人员，来自于海思、高通、意法半导体等头部企业。我在创业之前，就有寻觅专业人才的计划，所以现在团队里很多人都是做类似的混合信号芯片计算的。在人才扩充这方面，我们本身就有很多年三个学科交叉的研究经验，只需要再具体到每个方向去扩充，甚至是寻找在单一方向上比我们更厉害的人才。尖端、完备的人才团队是我们的优势。FT中文网：作为从技术层面科班出身的领导者，您觉得自己和其他芯片领域公司的领导者有什么不同？刘洪杰：其实坦白地讲，我身边创业成功的朋友，最后成功上市的公司里一号位的人大部分并不是纯技术背景出身。比如上海韦尔半导体的虞仁荣，虞总在清华电子系毕业之后其实是先开始做销售的。就我见过的大部分CEO而言，他们之中技术背景出身的人后来都会逐渐转向项目管理或是marketing。但也有一些CEO几乎没有相关的技术背景，比如深圳江波龙的创始人蔡华波，他的公司成立于1999年，近几年才开始转型做芯片研发。非科班的CEO做芯片设计很多都是芯片代理出身，因为这个职位会帮助他们掌握很多商业化的渠道。还有一些公司他们本身有非常强的产品，为了提高产品的核心竞争、取得更高的市场利润，会自己设计芯片，比如说大疆和华为，他们的芯片部门都是非常出色的。FT中文网：Chat GPT的问世会对国内芯片行业的发展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刘洪杰：逐步应用起来的GPT大模型对算力需求以及芯片带宽需求要求提高，存算一体是解决存储墙和功耗墙的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技术。九天睿芯的存算一体芯片是从小算力到大算力一步步稳定积累的。已在2021年就与大的战略伙伴在大算力上签署合作研发，目前已经进行到第三阶段。FT中文网：经历了疫情冲击和中美科技对抗之后，国内的芯片行业该如何调整面对当前的状况，请预测并谈谈今年芯片领域的整体趋势？比如您觉得投融资情况会如何？刘洪杰：我目前的感知是大部分没有受什么影响。我个人的感受是，过去的几年正值半导体行业的风口，很多公司涌入其中，后面进来的一些不是很专业的投资公司，他们可能会在这种局势下产生很多担心，这不仅是中美关系的原因，也是正常的市场周期，因为过去几年这个行业实在太火了，现在二级市场的很多公司的市值都是原来的1/2、1/3的状态，消费也很疲软。这个原因可能会导致一些后面进来的不太专业的公司已经无法募资了。我们目前深入接触的投资者们，还是持续看好中国的半导体行业，除去中美科技战的大环境，半导体行业本身也面临着正常的周期性的衰弱和循环，我相信在一定的时机它还会再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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