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

译者注：与索罗斯齐名的对冲基金泰斗Leon Cooperman在美国对冲基金界享有“传奇投资者”的盛誉。他曾在高盛供职长达25年，后创办自己的对冲基金Omega Advisers。Leon奉行价值投资，他将自己的投资策略总结为：“巴菲特的策略是以任何价格买进对的股票和债券，而我则是以对的价格买进任何股票和债券。”

Leon掌管的Omega Advisers曾与朱利安·罗伯逊的老虎基金、乔治·索罗斯的量子基金以及梅里韦瑟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并称国际四大对冲基金。而现在除了他旗下的对冲基金Omega Advisers掌管约54亿美元资金外，其它三者则因为各种原因，先后关闭。

1991年底，经过25年的工作，Leon先生从高盛退休。他曾担任萨克斯公司的普通合伙人，以及高盛资产管理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期间组织并启动了一项投资管理业务，创办了Omega Advisors公司。

在高盛（Goldman Sachs）他以合伙人的身份工作了15年，并在管理委员会任职一年（1990-1991）。 1989年，他成为高盛资产管理公司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并担任该公司股权产品线的首席投资官，管理着一家开放式共同基金GS Capital Growth Fund，为期一年半。在这些任命之前，Leon在投资研究部门担任了22年的合伙人，投资政策委员会联合主席和股票选择委员会主席。连续九年，他被“机构投资者杂志”年度“全美研究团队”调查评为排名第一的投资组合策略师。

作为指定的CFA，Leon是纽约证券分析师协会的高级会员和前任主席、圣巴纳巴斯发展基金会的名誉主席，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监督委员会成员，Damon Runyon癌症研究基金会董事会成员、投资委员会成员。新泽西州表演艺术中心和绿色空间委员会主席，该委员会在新泽西州纽瓦克重建了13个公园。

Leon拥有哥伦比亚商学院的MBA学位和亨特学院的本科学位。他是罗杰威廉姆斯大学荣誉财务博士;获得亨特学院荣誉博士学位;亨特学院名人堂的入选者;并获得2003年美国犹太人委员会（AJC）华尔街人际关系奖，2006年Seton Hall年度人道主义奖，2009年纽瓦克男女俱乐部奖，以及2009年UJ A-Federation of New York's华尔街和金融服务部终身成就奖。 2013年，Leon入选Alpha杂志的对冲基金名人堂，并因其专业成就，慈善事业以及对AJC的长期支持而获得Herbert H. Lehman奖50周年的AJC荣誉。 2014年，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授予Leon杰出的商业领袖奖，彭博市场将他评为第四届年度“50位最具影响力”名单（全球仅有的十位资深经理之一，因此被选中“基于他们的”现在做，而不是过去的成就）。他于2015年4月入选Horatio Alger协会。

Leon和他的妻子Toby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

贫民区逆袭之王

——布莱昂·库帕曼访谈（上）

市场周期

G＆D：在您的投资经历中，什么是最激动人心的呢？

Leon Cooperman(LC):这是一场狩猎，要取得成功，你必须热爱你所从事的事情。这既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爱好（同时也是补充收入的手段）。

G＆D：我们上一次采访您是2011年的秋天。从那时起到现在，您有什么新感悟？

LC：我想说在Omega我们一直站在市场的右侧。我们的基本观点是：每次经济衰退都会导致下一次经济复苏，每次经济复苏最终都会导致下一次经济衰退。从2008年经济衰退中走出来是可以预见的。我相信周期的对称性，因此上升周期的长度和持续时间可能与下行周期的长度和持续时间有一定的关系。我们经历了最严重的经济衰退，所以有一个更长，不一定更强，但恢复期需要比平均时长更长，这对我意义非凡。

但是被动管理的增长比我在六七年前所预测的要大。我明白它的原理，但我原本认为这已经是过时的东西。我认为这一现象是暂时的，被动管理有一些作用，但我觉得沃伦·巴菲特不是靠着指数基金达到了如今的业绩。 Mario Gabelli，我自己以及其他在资金管理方面取得成功的人也是如此。我致力于积极管理。

前段时间，我参加了一个名为“缩小差距”的研讨会，研究收入差距以及如何应对。一位在会议上发言的未来学家表示，在他看来，经济面临的最大问题是45％的工作岗位将被自动化取代，而没有相应的岗位机会提供给这些被取代的人。我想到了，也许我们行业的“自动化”就是被动管理。

被动管理的周转率平均每年约3％，积极管理的年周转率大概是30%。如果一切都变成被动管理，这意味着流动性和可用佣金池的大幅减少。被动管理只收取五个基点费用，这就大大缩减了积极派基金经理的资金池。

但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周期性的。我向人们介绍了一篇题为“对冲基金进入困难时期”的文章，每个人都认为这是近期的文章，实际上这篇文章是由财富杂志的一位杰出作家Carol Loomis在1970年撰写的。当时，最大的对冲基金不到5000万美元，第二大对冲基金是A.W.琼斯，其规模为3000万美元，整个行业管理的资金不到10亿美元。

2017年，整个行业管理的资金已经达到了3万亿美元。有许多对冲基金管理着数百亿美元。对冲基金的黄金时期是2000年至2007年。为什么？因为那个时期他们的表现优于指数和传统基金经理，CNBC给他们进行了大量的宣传。许多钱涌入了这个行业，他们成了鸡尾酒会上的热门话题。“我把资金托管在Omega。”“我的钱放在Glenview。”“我的在Third Point。”“我选择的是Jana。”

然后突然间，2008年的周期开始了，即使对冲基金曾达到了人们的预期，但他们也不再满意。许多进入对冲基金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2008年，标准普尔指数下跌35％或36％，而当年对冲基金行业平均下跌了16％，但人们却说，“该死，我不知道你们竟然会赔钱，我认为这是一个我将要赚多少钱的问题，好吧，把我的钱还给我！”很多对冲基金经理要么通过不按时返还资金来控制资金，要么退休，因为他们不想为了管理费去做这样一个棘手的工作。

在2008年，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即将开始历史上最长，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牛市，你可能会把我锁起来。人们指责政府，指责保险公司，指责银行家们。没有人责怪个人没有做好管理自己财务的事情，就好像他们没有责任一样。

2008年，留在对冲基金行业的人选择了踏上绝对回报而非相对回报这趟列车。如果你正在经营一家对冲基金并且你没有满仓投入，那么你就是在追求绝对回报而不是相对回报，不过同时也意味着你无法追上牛市的步伐。投资人则会变得不满意并说，“好吧，如果不能击败指数，为什么我要给你2%的管理费和20%的业绩提成呢？我想要回我的钱。“然后他们进入自己也不知道购买的是什么的指数基金市场。

熊市会结束这一切。直到出现一个熊市，我的猜测才会发生，不过你需要耐心等待。这对对冲基金行业是一个挑战，因为如果你是一个追求绝对回报的对冲基金经理，在一个单边市场中你将落后于市场表现。此外，您拥有的资金基础是非常短暂的，如果你不得不经常处理迫在眉睫的赎回，那么你也很难成为投资者。

被动投资

G＆D：那么我们需要熊市才能放慢转向被动投资的趋势？

LC：那是我的看法，但我可能是错的。就像2008年那样，对冲基金的业绩低于人们的预期 ——尽管它的下跌幅度不到标准普尔500指数的一半，但是人们依然不满意。现在他们都开始投资于指数基金，因为指数基金的表现优于积极管理的基金。当他们赔钱时，他们将拥有与2008年相同的态度。他们会想要离开。相信我，市场上没有吸收这些ETF的流动性，这将是一场血浴。标准普尔500指数将在一天内下跌超过100点。

G＆D：你认为向被动投资转移的趋势更具周期性？

LC：一切都是周期性的，这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1987年，通过投资组合保险，投资者认为他们可以为投资组合投保并退出，后来这被证明是一个骗局。 1972年，最吸引眼球的是“漂亮五十”（译者注：Nifty Fifty，是美国股票投资史上特定阶段出现的一个非正式术语，用来指上世纪六十和七十年代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交易的50只备受追捧的大盘股）。 J.P.摩根和美国信托基金的理念是，只要收益以高于平均水平的速度增长，投资者就不必关心他们所付出的价格。IBM，默克，施乐，雅芳以及这类公司的市盈率最高达到了70倍。

1973年， OPEC将石油价格提高了十倍。我们看到通货膨胀愈演愈烈，市场崩溃。股票经过十多年的复苏，其中一些企业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雅芳现在3美元（译者注：采访于2018年1月份，译者翻译本文时雅芳股价为1.62美元），它曾经是70美元的股票。我的理念是：以合适的价格投资股票或债券。他们的理念是：要是遇到合适的股票，不惜任何代价。对我而言，价格是关键。我正在寻找高于平均水平的收益率，高于平均水平的资产价值或错误定价的增长型公司。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以50-60倍高估的股票并不会带来收益。

于SEC的纠纷

G＆D：关于你与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纠纷能多给我门透露一些信息吗？（译者注：2016年3月，SEC正式指控73岁对冲基金经理Leon Cooperman存在内幕交易行为。指控其及其旗下对冲基金Omega Advisers在2010年购买油气公司Atlas Pipeline Partners时利用自身行业地位获取内部消息，非法获利400万美元。）

LC：我在这里能说的只是我们只上缴不到500万美元解决了这个问题，只是委员会原来提出金额的一小部分。没有暂停营业、没有官员和董事停职、也没有人一起去酒吧。除此之外，根据我们的和解条款，我不能透露再多关于此案的细节了。我们之所以能轻易和解是因为这样做可以为我们节省大量的法律费用，因为如果真的走法律程序，可能需要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仍然对这个决定有些异议，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然而，我要说的是，整个经历让我对联邦监管体系产生了高度偏见，我认为这种体制迫切需要补救。鉴于**拥有庞大的资源以及任何被告面临的潜在毁灭性法律费用（以及附带损害）的可能性，所以有这么多人在和他们发生冲突的时候选择放弃战斗并用钱解决问题，而都不愿冒着付出更多代价的风险去延长诉讼。从积极的方面来说，至少我的声誉仍然完好无损。很多资金经理视我为民间英雄，这点让我感觉很爽！

乐善好施

G＆D：谈谈你的一些慈善活动怎么样？

LC：我正在忙着改变孩子们的生活。我启动了一个Cooperman学院计划，这个计划资助500名新泽西州埃塞克斯郡的孩子进入大学。一名大学毕业生的终身收入平均要比非大学毕业生高出100万美元。我们每年资助70个孩子，已经有几年了，所以我现在通过这个项目里已经资助了250名的孩子。我每年给他们每人最多10,000美元，最久资助六年。我给他们一个可以做的更好的机会，我的目标是通过给弱者创造平等的机会来平衡竞争环境。结果是否平等还是取决于学生本身，但我希望他们有机会改变命运。你看过电影《隐藏人物》（译者注：该片讲述60年代，几个黑人女性与种族偏见作斗争，最终在美国的航天计划中占有了一席之地的故事）吗？我花了10,000美元租用了一个场地，并邀请我资助的所有孩子来看看。

钱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把所有的钱都捐给了慈善机构。在过去的五年里，我给了那些不幸的人捐了2亿美元。

我给一个叫做“爱之歌”的组织捐款，该组织大约有10000名志愿歌曲作家，他们为身患绝症或重病的孩子们写定制歌曲。他们用振奋人心的歌曲来激励孩子们。该组织了解孩子的父母、他们的狗的名字、他们最喜欢的演员、他们最喜欢的歌手——一切与孩子有关的细节，然后围绕这些主题创作一首歌曲。大约一年前，我开车去了皇后区，那是该组织的总部，我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印象深刻，我当场写了一张100万美元的支票。他们对我一无所知，他们开始了解我，并且写了一首关于我的歌。

不久前，我遇到了一个正在苦难中挣扎的人，我喜欢帮助那些处于困境的人。我告诉他，

“我们都经历过生活中的挫折，你应对挫折的方式决定了你未来的成功！”

思考方式

G&D: 你能谈谈你的分析问题的方式吗?

LC:当我雇佣投资方面的人才时，我先和分析师商量好他要涉及的领域。每隔六个月，我就能看出分析师是否挖掘出其负责领域的机遇，以及他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我自己也会读很多书，我有很多生意上的朋友，我知道谁是认真的，谁是在做家庭作业式的完成任务。例如，我可能会对我的金融分析师说，某某金融公司是由这个聪明的家伙推荐的，所以也许我们应该看看它。如果我的财务主管喜欢它，我们会买它，如果他不喜欢，我们就不买了。从根本上说，这是一种自下而上的选股方式，同时也有自上而下的参与。

G&D:这样获取想法是否会导致集体思考?

LC:我寻找优秀的个人想法。一位分析师推荐一支股票，我们试着区分精华和糟粕。对我来说，华尔街是一台配送机器，我不依赖华尔街。我在高盛的职业生涯中最有意义的部分是找到我认为有意义的股票，并让市场证明我是正确的。但是在艾略特•斯皮策之后，所有的公司都禁止他们的分析师购买股票。他们告诉你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在市场的某个领域建立专业知识体系，但是你不能使用它牟利。如果你真的是一个熟练的赚钱机器，你就不会想在高盛或摩根士丹利工作。如果你是一个能赚钱的人，你就来我的公司。

G&D:管理层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你的商业决策?

LC:这是一个重要因素，《聪明投资者》(Intelligent Investor)中本•格雷厄姆(Ben Graham)说：你会对管理团队进行两次评估，一次是通过数字，一次是面对面。我所说的数字是指资本回报率、增长率、市场地位、毛利率等等。当你面对面地衡量基金经理的能力时，你可以自己判断他们处理问题的能力，以及他们的人品。

G&D:当你在研究公司以及与基金经理接触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LC:他们可能会对你撒谎，或者习惯用乐观的眼光看待问题。或者你作为一个大股东，可能会因为和他们走得太近，害怕他们失望而不愿出售他们的股票。

G&D:你如何处理这些问题?

LC：试图保持冷静，但没有公式，总会犯错误。几年前，我迷上了一家石油公司。2014年我有三位能源分析师，他们竟然同时犯错。在2014年，几乎没人预见到油价的崩盘。

……

因原文较长，公众号选取部分精选内容，分两期发送给大家。下期将会后台放送完整版PDF，感兴趣的朋友请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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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raham & Doddsville 是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有关价值投资的杂志，每期都会采访一些投资界的大师。本期我们翻译了2018年冬季刊关于Leon Cooperman的访谈。因原文较长，公众号选取部分精选内容，分两期发送给大家。下期将会后台放送完整版PDF，感兴趣的朋友请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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