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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不想在电动汽车上重复太阳能光伏板行业的命运，在风电行业亦然。

文丨FT中文网专栏作家 张冬方欧盟对本土风电产业发展现状的危机感就好比中国造的风机，越来越大，而中国造风机已经和欧洲的埃菲尔铁塔一般高了。近日，中国的明阳智能能源宣布推出22兆瓦海上风机，其转子长度超过310米。明阳表示，新风机预计在 2024 年至 2025 年期间开发，其满负荷单日发电量足以满足约1300户家庭一个月的用电。新风机预计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风力涡轮机。媒体Bloomberg形容该风机“叶片长至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而此前，明阳已经陆续推出了在功率和风轮直径大小上破纪录的海上风机和陆上风机。10月24日，欧委会分别发布了《欧洲风能行动计划》（以下简称“行动计划”）。欧盟能源专员希姆森在公布行动计划时称，在过去的两年间，全球最大的风电市场已经从欧盟转移到亚太地区，欧洲的风能行业是一个成功的故事版本，这个版本应该延续下去。行动计划指出，虽然，欧洲风电设备制造覆盖了从风力涡轮制造到包括叶片和风机基础在内的零部件生产，本土供应商占欧洲风能市场的85%，在离岸市场甚至达94%。但是，危机在于，在全球风电设备市场上，欧洲企业的市场份额从2020年的42%降至2022年的35%。在欧委会看来，市场份额下降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在于中国风电市场的迅速发展，而中国的风电市场主要依赖于不断发展的本土制造业。计划文件称，在覆盖了全球80%以上需求的全球前十大风力涡轮机制造商当中，四家来自欧洲，四家来自中国。欧委会总结了本土风能设备制造商的困境。在内部因素中，欧洲制造商对欧盟成员国的风能建设计划缺乏全面的掌握，从而带来对生产和投资进行计划的难度，另外，高通胀、原材料价格上涨和利率上涨等恶化了欧洲企业的资金状况和融资状况。据德国《经济周刊》，身陷严重亏损危机的西门子能源目前正向德国联邦政府寻求至150亿欧元的政府援助。西门子能源发言人称，能源转型的加速带来了对西门子技术的需求的增加，西门子目前的订单金额已达1100亿欧元。如此规模的长期项目自然需要银行资金支持，然而因为西门子能源旗下风电设备制造商西门子歌美飒（Siemens Gamesa）陷入危机，西门子对获得银行贷款的信心不足。2023年第二季度，西门子歌美飒的风电设备质量问题造成了16亿欧元的损失，据路透社，实际损失可能比该估算值更高。西门子能源预计，今年将亏损约45亿欧元。欧洲风电行业组织WindEurope也谈到了欧洲风电行业的投资不足。该组织称，2023年上半年，欧洲新安装了2.1GW的海上风电，使得海上风电总装机容量达到32 GW，这低于为实现欧洲能源和气候目标的必要水平，从现在开始到2030年期间，欧洲必须以每年11GW的海上风机建设速度推进，否则目标将落空。然而，欧洲对海上风机供应链的投资不足。在WindEurope看来，投资不足发生在工厂、劳动力和基础设施上，其中，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缺口达90亿欧元，新的风机和电缆工厂也急需得到建设。离岸风机基础的生产和风机安装船均存在瓶颈。WindEurope的首席执行官称，欧盟行动计划为游戏规则的改变者，新鲜资金和欧洲投资银行新的贷款风险担保会刺激在欧洲风能行业的投资，从而提高欧洲本土风机设备产能。据全球风能委员会 (GWEC)，整个欧洲的风力涡轮机产能约为30 GW，能覆盖本土需求的85%。但在欧盟看来，不断发展的风电建设，欧洲制造商必须扩大产能才能维持它们的竞争力，否则，供应瓶颈要么减缓风电建设，要么导致更多的进口。欧盟警惕的就是可能的进口。在造成欧洲风电制造商困境的外部因素上，欧委会认为，欧洲制造商面临来自中国的越来越激烈的竞争。行动计划称，2022年，欧盟对华在风电产品上的贸易逆差达新高，为4.62亿欧元。更关键的问题目前不在欧洲市场，而在于第三方市场。中国不仅是欧盟和全球制造商的重要原材料和配件供应方，也成为欧洲在第三方市场上越来越引人注目的竞争者。行动计划指出，中国制造商提供的价格比欧美制造商平均低出20%，再加上延期付款，中国风电设备在海外市场上的存在感越来越强。而且，由于中国在钢铁制造和原材料上的支配地位，使得中国制造商能够从垂直整合商业模式中受益，这些严重削弱了欧洲企业与中国企业公平竞争的能力。而WindEurope在其声明中直接指向中国，中国企业以提供更便宜的风力涡轮机和延期付款条件正在欧洲开始赢取订单，不公平的是，中国制造商得到中国政府的补贴。面对困境，行动计划提出了包括融资、招标设计和审批等共15条行动，其核心就在于刺激本土制造。分析人士称，尽管行动计划称采取非歧视的原则，但种种设计都表现了欧盟对中国风电设备制造保持高度警惕。其中一条计划为，保护内部市场免受贸易扭曲行为与安全和公共秩序威胁。行动计划称，欧委会鼓励成员国以安全和公共秩序为由，使用审查机制排除关键能源基础设施面临的风险。欧委会将充分使用外商直接投资审查条例之下的合作机制，以阻止外国投资带给欧洲风能行业可能的安全和公共秩序威胁。同时，欧委会和欧洲风能行业共同对让外国制造商获益的可能的不公平贸易行为进行严密监测，这包括对进口到欧盟的风能相关产品的潜在补贴行为进行审查，欧盟也会采取外国补贴条例框架下的措施。10月6日，英国《金融时报》报道称，欧盟的一位主要官员表示，欧盟正在考虑是否调查中国利用补贴来促进风力涡轮机制造商发展的情况。而据路透社10月24日报道，一位欧盟官员透露，欧盟目前缺乏用以启动正式调查的足够证据。不过，在欧盟机构和欧盟风电行业中，不乏中国风力涡轮机威胁论的声音。欧盟不想在电动汽车上重复太阳能光伏板行业的命运，在风电行业亦然。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责任编辑 闫曼 man.yan@ftchinese.com图片来源 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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