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亚当·莱文
苹果 成功摆脱了AI困境。自8月1日以来，苹果股价大涨39%，过去一周更是创下历史新高，即便此前苹果智能（Apple Intelligence）的推出遭遇挫折——该项目旨在将AI整合进苹果旗下设备中。
苹果智能的核心亮点本该是新版数字个人助理Siri，其目标是像OpenAI和谷歌母公司Alphabet的顶级AI聊天机器人一样强大。自2011年Siri首次推出以来，用户就一直渴望拥有一个更智能的助手。但这个项目已被无限期推迟。
新版Siri难以推进，是因为苹果在AI竞赛中主动给自己设限。它是唯一一家将隐私和安全视为卖点、而非成本负担的大型科技公司。任何新版Siri的落地都必须符合苹果严苛的隐私安全标准，这成为了项目推进的主要障碍。
苹果公司极力主张所有的机器学习都应在加密的苹果设备上进行，充分利用其芯片中的专用模块——这是最能保障隐私安全的方式。然而，支撑ChatGPT和Gemini等前沿模型的语言模型运行于庞大的数据中心，对算力的需求远远超出了手机的承受范围。能够在手机上运行的体积更小的模型，目前还无法持续带来足够优质的用户体验，无法达到苹果的要求。
因此，我们只能等待。与此同时，华尔街似乎已形成新的共识：即使苹果在AI领域起步较晚，也并不重要。由于新版Siri推迟发布，苹果股价曾受挫，但目前已回升，与标普500指数表现持平。
当大多数科技巨头在AI赛道上全力冲刺时，苹果却像是在跑一场马拉松。到底谁做得对，还需时间验证，但我认同苹果对AI热潮的长远眼光。苹果可以不那么急于将AI整合进自家产品。
到目前为止，数千亿美元的资本投入正将科技巨头们引向同一个境地：各家AI模型之间难以显著区分。
事实证明，拥有最好的AI模型，并不是一道“护城河”，只是暂时的优势。许多企业客户都表示，AI语言模型正逐渐变得同质化，最近一次表达这一看法的是Salesforce首席执行官马克·贝尼奥夫。
“我们使用所有的大型语言模型，”他在公司周三的第三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目前它们都非常优秀，所以我们可以随时切换使用。对我们来说，成本最低的就是最好的。”
有报道称，苹果正在与Alphabet以及初创公司Anthropic进行洽谈，计划将他们的AI模型（经过针对苹果硬件的优化调整）作为权宜之计，直到苹果能创建出自己的高性能模型。
苹果正在按自己的节奏前行，将用户体验和隐私保护置于速度之上。在行业陷入AI 军备竞赛之际，苹果推出了“私有云计算”（Private Cloud Compute）服务：这是一套基于苹果编程语言开发的开源服务器软件，运行在配备苹果芯片的苹果服务器上。一如既往，苹果希望掌控从硬件到软件的全链条，尤其是在隐私安全领域。AI对话可能包含大量个人敏感信息，而Private Cloud Compute能够防止这些信息被窥探，甚至连苹果自己都无法查看。未来，升级版的Siri将会面世，其安全性将超过所有其他聊天机器人。
与此同时，苹果保留实力，仅适度增加资本支出以支持其私有云计算。相比之下，Meta、甲骨文、微软和谷歌则在AI数据中心上合计投入了数千亿美元，使得原本十分健康的现金流量表和资产负债表被“侵蚀”。其中，Meta尤为突出，今年在AI数据中心上的支出约为700亿美元，并承诺明年还会增加。这些投资全部用于自身，并不像其他公司那样用于云端出租。债务水平正在上升，由资本支出带来的折旧费用也开始不断增加，并且还会持续增长。
在最新季度，谷歌的折旧费用同比增长了41%，微软增长了93%，Meta增长了20%，而苹果仅上升了7%。如果未来有大规模资本支出的需求，苹果还有充足的空间来应对。
尽管苹果还在摸索如何将AI融入自家软件，但公司的实力依然十分明显。
华尔街分析师普遍认为，iPhone 17将推动苹果设备销售额实现自2021财年以来的最高增速。依托全球超过23亿台在用苹果设备，服务业务收入持续稳步增长。由于没有像其他科技巨头那样消耗现金流，苹果的现金返还计划（分红与股票回购）将持续推进——预计在发布2024 财年第一季度财报时，其累计分红与股票回购总额将突破1万亿美元。自2012年以来，苹果已回购近半数流通股，推动每股收益提升79%。
这整个讨论引出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苹果究竟有多需要依靠AI功能来推动设备销售？自从智能手机成为一个成熟的品类后，人们往往是觉得需要新手机时才会购买。无论好坏，新功能已经不再是驱动智能手机销量的主要因素。
在2021财年新冠疫情封锁期间，苹果iPhone的销量比前一年增长了39%，因为用户需要新设备来居家办公。iPhone 16主打“苹果智能”概念进行了大力宣传，销量不错，但远称不上爆款。如今，iPhone 17系列回归了苹果一贯的做法，把重点放在硬件、设计和摄像头上，表现似乎更胜一筹。2021财年销售的手机，到2026财年已经五年了，人们也确实需要换新手机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苹果还有充足的时间。投资者们不妨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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