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粮食危机隐患显现,国内影响几何?

日前,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与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联手发布了最新的“饥饿热点”报告。由于地缘政治冲突、异常气候、新冠疫情等多重因素的影响,足以影响世界的粮食危机正在迫近,将严重影响到所有地区的经济稳定。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世界总共发生过7次规模较大的粮食危机,其主要原因多为气候、战争、能源价格等原因。自2020年以来,全球主粮价格连续上涨,小麦、玉米期货的价格指数自2020年3月起飙升,涨幅近100%。自瘟疫、战争之后,饥荒或许是2022年以后最需要关注的系统性风险来源。

01 多因素引发粮价上涨

从本次粮食危机最直观的诱因来看,乌俄地区的冲突难辞其咎。乌克兰与俄罗斯是全球小麦、玉米等核心农产品的重要出口国,从2021年的数据来看,21/22年度,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小麦出口量占全球比重高达26%,大麦达到30%,玉米16%。而在乌俄军事行动开始以后,两国在第一时间宣布了主粮出口的禁令,随后,多个国家宣布禁止或限制粮食的出口,引发了国际社会的普遍担忧。

(图片来源:粤开证券研报)

在粮食出口存量下降的背景下,新冠疫情的持续为粮食危机的发酵“添油加醋”。在奥米克戎的冲击下,全球疫情“梦回2020”,各国港口再次出现港口堵塞、船只延误的情况,船舶紧缺、全球海运运费再度走高。截至5月31日,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较年初涨幅接近翻倍,运输成本的提升再度将主粮的到岸价格提升,从而推动全球粮价上涨。

同时,极端天气的连续发生也使得粮食供应受到一定威胁。在2020年、2021年两个年度,拉尼娜现象(海水温度下降导致冬季气温降低、降水不平衡,容易引起旱涝灾害)的发生导致了部分粮食气度的减产。Gro Intelligence 机构监测的全球干旱指数显示,2022 年全球小麦种植地区的干旱指数创近十年同期新高,而全球小麦库存消费比更接近 20%,即目前全球小麦库存仅剩年消费量的 1/5,处于2008年粮食危机以来最低水平。

单从摄入热量来说,以谷物为主的粮食直接占据人类卡路里输入的45%,而世界上40%的粮食被用于喂养牲畜/生产奶制品,而这些占据卡路里摄入量的17%,合计62%的热量摄入决定了粮食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性,而在贫困地区更是如此。在北非、南美等贫困地区,穷人的大部分营养来源均来自于谷物类粮食,而这类粮食供应紧缺、价格高涨的同时,就会有更多的人挨饿。

根据国际水稻研究所 5 月报告预测,22/23 年度全球水稻产量可能下降10%,其高级农业经济学家表示,这是一个“非常保守的估计”,如果乌克兰危机继续下去,影响可能会更加严重。

02 中东地区受冲击将更重

在全球粮食安全重要性上升的背景下,各国的抢购和储备将会推动粮价上涨,而粮食贸易的供应受阻,将会影响整体经济,加剧输入性通胀和货币贬值压力。对于粮食生产国和出口国而言,可以如上述国家一般通过收紧粮食出口来保障国内的供应。而越是国内粮食对外依赖程度高的经济体,受本次粮食危机的冲击就会越大。

从历史上来看,中东地区诸如埃及、土耳其、利比亚等依赖粮食进口,且尤其依赖乌俄小麦的国家,或将在本次粮食危机中受到较大的冲击。粮食进口成本的上升和货币贬值的压力会直接传导至各国的CPI,引发通胀风险。

值得注意的是,在2008年的粮食危机中,粮价暴涨直接加重了部分国家民众的不满情绪,导致政府支持率降低,并在2010年导致中东多国上演“阿拉伯之春”。因此本次粮食危机的发生也迅速引起了中东诸国的警惕。

03 国内难逃冲击,但影响有限

对于中国而言,尽管难免会受到食危机的影响,但整体而言相对可控。在我国农业生产补贴制度以及粮食储备制度的治理下,以大小麦、水稻为主的主粮在我国基本能够维持自给自足,受到海外影响的因素较小,其主要影响因素更多来自国内气候、防疫政策等因素影响。数据显示,2022年以来,国内小麦、玉米、稻谷分别上涨16%、10%、3%,远低于全球整体的涨幅。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国对大豆、油脂类粮食产品存在大量的进口依赖,受到海外价格冲击较多。截至2022年,我国对大豆的进口依赖高达83%,国内大豆价格基本跟随国际价格波动。从历史上看,我国大豆进口中有60%来自巴西、有34%来自美国,后续国内大豆和豆油价格可能受国际价格影响,出现较大幅度上行。

根据农业部最新发布《中国农产品供需形势分析》,我国 21/22 年度玉米产量基本保持平稳,但受气候、防疫等多因素影响,大豆、食糖、植物油等进口依赖度较高品种产量预测值持续下调。大豆 21/22 年度产量预测 1640 万吨,较去年底预测值下调 12%,较 20/21年度下滑 16%。目前国内大豆的库存消费比仅4%,处于联合国认定的紧急状态(低于 14%),预计在未来一段时间,国内大豆的价格将持续走高。

值得一提的是,6月8日,国家农作物品种审定委员会发布关于印发国家级转基因大豆玉米品种审定标准的通知,这意味着我国转基因大豆以及玉米品种的审定工作将正式开始,国内转基因植物产品或将就此打开产能空间。在国内转基因大豆种植工程完成后,有望降低我国对海外大豆进口的依赖程度,生物育种、转基因种业相关企业有望打开新的业务成长空间。

除了大豆以外,国内疫情、极端天气对今年夏季收获期的影响值得关注。上半年国内的疫情反复对农业存在冲击的可能性,但具体影响如何只有到夏收完成后才能得出答案。从疫情影响的范围来看,河南、吉林、山东等种植区皆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疫情的影响。夏收的成果是我国下半年粮价是否上涨的主要影响因素,若存在粮食收成下降,或将推动国内粮价上行。

今年2月,国务院发布中央一号文件,要求“牢牢守住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和不发生规模性返贫两条底线”,粮食安全的问题受到重视。随着国内经济复苏,农业产业链的表现有望成为今年超出预期的一支,种植业、农化制品、农产品加工等行业有望成为隐藏在新能源主线下的另一条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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