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在投资世界,“投资好公司”是巴菲特多年来的核心理念,也是英国巴菲特Terry·Smith反复强调的策略。
本文将带你深入理解“好公司”的真正含义:不仅仅是盈利能力或每股收益的增长,而是公司能在已动用资本上持续获得高额回报率(ROCE),远超其资本成本,从而实现长期价值稳步增长。
透过丰富案例,Smith将这一理念阐述得更为清晰和直观:航空业是典型的“赔钱机器”,资本回报率长期低于资金成本,即使盈利波动,也无法真正创造价值。而联合利华、特易购等企业案例则告诉我们:表面上EPS增长并不意味着真正价值创造。
投资者必须关注资本回报率与再投资能力,而不是简单的看股息率。只有那些能够将盈利有效再投资、支撑长期增长的公司,才是真正值得持有的资产。
以下是Smith在基金大会上的演讲全文,本文节选最后一部分,阅读前两部分,可点击主页。
可重复、可预测,喜欢不被技术改变的行业
我们喜欢的是那些不会被新技术突袭的行业。我们可以安心睡觉,第二天醒来,行业格局依旧稳定。
比如我们拍过的这个例子:旧金山一部1910年安装的奥的斯电梯,到现在还在正常运转。
奥的斯先生是安全电梯的发明者,他大约在1858年申请了专利。如果他今天复活,看到这部电梯,他会说:“是的,这还是安全电梯。”如果我带他到大厅看看现代电梯,他也会说:“是的,还是安全电梯。”在这段时间里,基本没有重大的技术革新。
我完全有信心,不会哪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投资的电梯公司被某种“新型上下楼方式”给淘汰了。除非《星际迷航》里的瞬间传送成真,否则我觉得电梯行业还很稳。
好公司通常在特定行业里经营,拥有无形优势,比如品牌、分销控制、已安装基础等。所以我们寻找的是“无形优势”。我们不喜欢依赖有形资产(比如建筑物等)的公司,因为这些东西只要有钱就能复制。
但品牌不同,品牌的建立需要很长时间,而且通常需要大量真实的资本投入。
我们也喜欢特许经营模式(之前没讲到)。既然我们的第一要求是高资本回报率,那几乎没有什么比“利用别人的资本赚钱”的公司更好了。
特许方让加盟商自己掏钱开店。想想快餐连锁店,模式就是如此。
举几个例子(我们并不是都持有这些)。我们投资的公司大多数你们都听说过:
全球最大的快速消费品公司。还有雀巢(Nestlé),食品和饮料巨头。
你可能没听过 Becton Dickinson(碧迪医疗)。下次你去医院打针或抽血,看看包装袋,很可能上面就有它的标志。
它们最畅销的产品是一种一次性注射器。100支一包,售价10英镑,也就是每支10便士。医生根本不会在乎给你打一针要花10便士。这就是“无数小额、可重复、可预测交易”的典型案例。
它还有一个独特功能:活塞只能推动一次,用完就锁死,防止针头重复使用。10便士的小产品,却是他们最大的利润来源。
电梯行业的科尼(KONE),之前已经讲过。还有高露洁棕榄(Colgate-Palmolive)。人们常对我说:“你是不是在寻找潜在赢家?”我回答:“不,我喜欢押注已经赢过的人。”
我是那种去赛马场,一定要知道结果才下注的人。而我知道,高露洁已经是赢家。
高露洁占据全球超过50%的牙膏市场,35%的牙刷市场,是液体香皂的全球第一,也是宠物食品的第三。如果你想投资口腔护理,高露洁已经是赢家。
我刚才说过,我喜欢“韧性”。我们投资组合里的公司平均成立年份大约是1927年。它们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和大萧条,所以我猜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它们大概
是最典型的韧性案例是Brown-Forman,你们可能不熟悉,它是杰克丹尼(Jack Daniel’s)田纳西威士忌的酿造商,这是它的头号产品。
Brown-Forman 不仅挺过了两次世界大战和大萧条,还挺过了“禁酒令”。这很有趣。
当时,他们的产品在本土市场被宣布为非法。但他们仍然活下来了——因为他们拿到了美国政府的许可,可以以“药用目的”销售威士忌。
看,这就是“韧性”。好公司就是这样能活下来。好了,前面讲完了“好公司”的标准。接下来虽然简短,但同样重要。我希望能说明的不仅是“我们说了什么”,还包括“为什么重要”。
买好的公司,比买的便宜更重要
我常常想,如果从1974年我进入金融服务行业的第一天起,我就每天写日记,分两栏。一栏是:别人问我“这只股票便宜吗?是不是便宜股?”
或者“这个基金便宜吗?这个市场便宜吗?”我就在这一栏打勾。
另一栏是:别人问“这是不是一家好公司?”虽然我没真做过日记,但我知道哪一栏勾会更多。
几十年来直到今天,人们还是不断问:“这便宜吗?”——但这根本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关键是,你首先要选对——买到好公司。在此之后,便宜与否才是次要的考虑。这就是为什么它排在我们清单的第二位。
好,不要只听我的。这是沃伦·巴菲特的“灵魂伴侣”查理·芒格说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挑了这些具体数字,但他说:从长期看,一只股票的回报率,很难超过其背后企业的资本回报率。
如果一家企业的资本回报率是6%,那么40年下来,你拿着它的股票,回报也差不多就是6%。
关键在于——哪怕你最初是大幅折价买入的。
反过来,如果一家企业20年、30年都能维持18%的资本回报率,即便你买的时候价格看似昂贵,最终的结果依然会非常出色。
芒格不是在推测,也不是在给你建议,这是一个数学事实。
举个例子,两家公司对比。40年看似很长,但考虑到人类寿命,大多数人实际上的投资生涯会比40年更长。即便从30岁开始,也远不止40年。
我们的投资生涯会比40年更长。现在设想有两家公司,你有一个非常简单的选择:在未来40年里,你必须持有A公司或B公司中的一家,就这样。
公司的资本回报率是20%,B公司是10%。为了方便心算,我用这些简单数字。
假设这两家公司都不分红,所有税后利润都再投资于业务,两家公司税率相同。
我刚刚花了二十多分钟不停讲资本回报率,希望能说服你们:A公司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但要是生活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问题是:你买入当天,它们的估值不同。A公司的市净率是4倍,B公司是2倍。
不懂行的朋友可以把“账面价值”理解为资本投入。也就是说,你想拥有这家资本回报率20%的好公司,每1英镑资本需要付出4英镑的股价。
而B公司只有10%的回报率,但股价只需2倍账面价值。是不是有点难选了?
更糟的是,40年后你想卖掉它们去投债券(去亏钱,笑)。A公司估值减半,从4倍账面价值跌到2倍。
相反,B公司正好赶上时尚,估值翻倍,从2倍涨到4倍。
那么你该选哪一个?答案依然是A。信不信由你。
即使你买入A的时机很差(高估买、低估卖),持有这家优秀公司,最终的年复合回报率依然有18%,只比它自身的20%少2个点。
而 B 公司,即使你运气“好”(低估买、高估卖),最终回报率也不过12%。
决定长期投资业绩的是公司,以百事可乐为例
长期来看,决定你投资结果的,是公司再投资资本的回报,而不是你是否低买高卖。
下面用一家真实公司来说明。我敢说你们肯定听过它,甚至用过它的产品。
这是一家消费品公司,这里是它连续三年的真实数据。销售额从150亿美元,增长到170亿、接近180亿,再到190亿美元。
净利润从9亿增长到11亿,年均增速大约8%。
这些年份并不特殊,它过去20年大体如此,现在依然延续这样的表现。
问题是:你愿意为这样的公司付多少钱?假设它净利润11亿美元,你愿意付10倍市盈率吗?即110亿美元的总市值。
如果是20倍市盈率(220亿),你愿意吗?30倍(320亿)呢?我估计没人愿意。40倍的时候,你们可能反而会去找空头。
实际上,这家公司就是百事可乐(PepsiCo)。我刚才展示的数据,标注的是2014、2015、2016,但其实是1989、1990、1991的数据。
也就是说,这些数据是25年前的。现在我们可以看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
销售额从190亿增长到620亿;净利润从11亿增长到66亿。市值从270亿增长到1460亿。
有人常说:我们的方法里,这些公司估值比历史上更贵了。但事实不是这样。比如百事现在的估值比当年更低,现在是22倍市盈率,当年是25倍。
结果如何呢?如果当年以10倍市盈率买入,25年的年化回报率是14.3%;如果以20倍买入,回报率是11.1%。
如果以30倍买入(当时你们都不愿意跟我买),回报依然不差。
如果当年以40倍市盈率买入,年化回报率是8.1%;30倍买入时是9.3%。
同期,标普 500 指数(假设分红再投资)的年化回报是9.1%。这是全球基金经
所以,即使当年以32倍市盈率买入百事,也能拿到与标普500相当的回报——而大多数基金经理甚至连追平都很难做到。
人类特别不擅长理解长期“复利差异”的影响。
我们常常没意识到,当公司像百事这样持续复利增长时,最终会产生怎样的结果。1991年时,即使以32倍市盈率买百事,结果也是跑平标普;30倍买入,甚至可以跑赢标普。
当然,一个合理的问题是:“那现在情况和1991年一样吗?”我也没什么答案。但我知道,每一次投资决策,其实都是对未来的判断和下注。而我认为,这比你去投航空股、石油天然气股或银行股,要可预测得多。
这是一个真实案例。下面再给一个案例:标普500指数,主题是“择时与估值”。
假设你非常聪明,活得足够长,而且很早就开始投资。你在20世纪标普估值最低点买入,在估值最高点卖出。
最低点是在1917年,美国加入一战当天,标普市盈率只有5.3倍。
最高点是在1999年互联网泡沫顶点,当时市盈率是34倍。
如果真能做到低点买、高点卖,你的年化回报是11.6%。不错,很好的收益。但我们可以拆分:到底多少收益来自你的择时,多少来自公司本身的再投资与复利。
如果你算一下,会发现:11.6%的年化收益里,只有2.3%来自你的择时和估值,剩下80%来自公司再投资和复利增长。别忘了,这里说的是标普500的500家“平均公司”,不是那种资本回报率29%的好公司。
如果把这个逻辑应用到好公司,比如联合利华。假设1995年以16.8倍市盈率买入,2016年以21倍卖出。
结果是10.9%的年化回报。其中只有1.1%来自估值变化,90%来自公司本身。
所以,从长期来看,赚钱的关键在于公司本身,而不是你怎么操作。
当然,话虽如此,我们依然会尽量避免“付过高的价格”。因为明知要吃亏还去买,那是疯了。
所以我们每天都会实时比较一个指标:自由现金流收益率。
也就是公司在支付了所有费用(除了分红)后产生的自由现金流,用它除以公司市值,得到一个收益率。这部分现金流真正属于股东。
我们会比较公司现在与4-5年后的自由现金流收益率,同时与我们可投资的公司池子、市场整体、债券等作对比。目标是每天都确保自己投在“好公司”里,而且它们能提供“价值与质量”的最佳组合。
所以,虽然估值不是最重要的,但我们不会忽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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